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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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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千机门(第3页)

说什么,她便听什么。

要她记什么,她便记什么。

三日之后,我死国生,我死犹荣,义无反顾,报国赴难的至理,已深入她的肤理。

那人还教给她,伺奸候变,开阖人情,是一个细作必备的技能。可还要学会借刀杀人,瞒天过海,保全自己。一旦败露,落入敌人手里,那便是斩以铁钺,杀以刀刃。

是了,国家有难,慷慨赴死,理当如此。可这打打杀杀的,她每每听得心中忐忑。

马车最后停下来的地方,似在深山之中,不是郡城,也没有巷陌,看不出周遭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是一连片的青瓦覆着黑压压的高院,望之森严,叫人无端生畏。

握弓的孟亚夫搀扶那人下了马车,顺道也搀了她一把,只是神色不明,低声道了一句,“主人亲自教导,这是从未有过的。”

也许是罢。

阿磐从前没有进过这样的地方,心里没来由的不安,因而紧紧跟在那人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上了高阶,虽有人沿路掌灯,但进正门时并不见牌匾。又穿过几重庭院,几条门廊。

门里的人男女都有,大多是玄色布衣,没什么装扮,唯有背在身后的利刃或握在掌心的弯刀斧钺,才显出他们各自的不同来。

哦,还都和孟亚夫一样全都冷着个脸,满脸的戒备,一路走来都不见一点笑意。

但见了那人来,却无不恭恭敬敬地垂袖拱手叫一声,“主人。”

越往前走,阿磐心里越发地没有了底气。

偏偏那人步子一顿,就在堂前停了下来,朝左右命道,“交给陆商。”

左右便是这一路同行的赶车人和握弓的人,应声领了命,这便要带她走了。

阿磐忙扯住那人的袍袖,轻轻叫道,“主人……”

她欲言又止,一双眸子转盼流光,“我......我有些害怕......”

那人掩袖咳了数声,缓缓转过身来,“怕什么?”

怕这不明的前路,怕这黑压压的高墙,怕这一个个黑衣冷面的人,怕这未知的一切呐。

赶车的人和握弓的人就在一旁静等着,并不来催。

阿磐也顾不上他们到底有没有听去她的话,心一横,脸面也不要了,攥着那人的袍袖,硬着头头皮问,“我......我能不能跟着主人?”

那人垂眸望来,眸光温润却坚定得容不得半点儿商量。

那一张不动声色的脸呐,一半神清骨秀,一半晦暗不明。

他说,“阿磐,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