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第2页)
什么……意思?
哈——慕沉川不知道心底里突然涌起的到底是恼怒还是羞愤还是一种不可言说的郁恨,“呯”的,是花瓶被砸落在雕花木门上,碎片飞溅了一地:“他觉得他亏欠我了……哈,他觉得他亏欠我,”还给慕沉川自由身,从此她和贤王府,不,是和谢非予哪怕分道扬镳生死相对都不会有任何人阻拦,慕沉川的手指掐紧了一旁桌案上垂挂下来的流苏珠玉,“我慕沉川是他圈*养的宠物吗……我慕沉川就应该任由他摆布吗?”
谢非予心中有愧,就可以自以为是的将所有的感情一刀两断,怎么——还要冠上心有愧疚,看看这个贤王府的人,所有人都还要为他鸣不平。
混账东西。
混账东西!
慕沉川咬牙切齿恶狠狠的一遍一遍只是在自己的口中落出这几个字眼,甚至指尖已经掐断了珠玉的金线,珠子“噼里啪啦”的滚落了一地,浑然不觉。
可是她骂着,眼泪却流了下来——那个恶棍、混蛋,无耻之徒,将所有的罪责拦在自己身上还要装着深明大义的挥剑斩情,
知情者为他抱不平,不知情者呢,天下人都会说他谢非予是个无情无义、忘恩负义之辈,就像当初慕沉川被流放到千里之外的函厔,谢非予是个善于狡兔死走狗烹的奸佞之辈。
嘿,就算最后死无葬身之地,也是死得其所——这样,才是对所有人最完美的交代。
易晟说的对,谢非予害怕了。
那个男人,竟然害怕了。
他开始承认先帝的预谋和结局,谢非予的确毫无资格,所以——他压根就不想要得到原谅,一点也不想从慕沉川的的身上取得片刻的谅解。
罪有应得啊。
慕沉川的眼泪将衣襟都打湿,她哭累了,只是呆呆的靠在门边,易晟的脚步声早已消失在那头,她就这么蜷在角落一动不动,外面的烟花和鸣仗都与她无关。
小婢女会轻轻扣着门扉,端茶送水服侍着热粥,可是慕沉川就这么抵着门背,一个人都没有放进来,她没有任何食欲,甚至连水都不想喝,空落落的——不光腹腔空落落,连整个身体都是。
小婢女没有法子,在门外焦灼的唤了两声,得到的永远只有“滚开”这两个冰冷的字眼。
滚开。
那姑娘有气无力,连声音都好似要想很久才能从嗓子里冒出,她不觉得饥饿,只是连身体都好像僵硬的无法动弹。
慕沉川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脑中究竟还剩下什么,虚弱的神志只让自己更加迷迷糊糊,她哭累了就趴着,怕累了又会眯着眼昏睡过去,可是不消一会儿又给冻醒,浑身上下都打着冷颤。
只要寒意从脚底后背一起,思绪都不受控制的浮现易晟的话,它们冲撞叫嚣全全然的都拧在了一起。
无可奈何。
不得为之。
莫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