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页）

方圆轻声说：“不吃。”

她看向乔巍山，然而乔巍山避开了她的目光。

——就是最近几天，这种熟悉的感觉在慢慢地发酵，发酵得越来越不对劲。

不对劲在于方圆似乎......知道得有点太多了。

她会不经意地提到乔巍山小时候调皮捣蛋、头被卡在桌洞里的故事，如果这是秦告诉她的也就罢了——但接下来，乔巍山每天都发现，方圆对自己的了解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这是隔壁病房的阿姨给我的冰皮点心，你吃紫色的那个吧，那个是香芋——别吃白色的，白色是莲蓉蛋黄的。”

乔巍山从小讨厌蛋黄。

“病房里好安静啊，能放个音乐吗？”方圆随口哼了一段。

那段来自一个国外的一个小众摇滚乐队，乔巍山从高中起就疯狂迷恋那个乐队。

熟悉带来的舒服感慢慢进化成了一种诡异的不安感，不安感的爆发来源于一次方圆在IPad看电影，电影播放前是一段剃须膏的广告。

方圆漫步经心地说：“诶，这不是你用的那种吗？”

乔巍山用一种仿佛见了鬼的表情般看着方圆。

他竭力思考着究竟是哪种场景下秦怡会把这种事情也告诉方圆——他思考不出来。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很诡异的直觉像雷电一样贯穿了乔巍山的脑海，他看着眼前包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女孩，喃喃道：“你真的是......方圆吗？”

一滴清晰的眼泪从女孩的眼睛里渗了出来。

“乔巍山。”女孩带着哭腔说，“乔巍山，除了我......世上还会有谁这么了解你？”

3

这不可能是真的。

乔巍山坐在原地，冷汗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刚刚的十分钟里，他听了一个他生平听过的最匪夷所思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你是秦怡？”

乔巍山想要认真辨认眼前的女孩，但他很快意识到根本没有什么可供辨认的，女孩浑身上下包得像是木乃伊，她露出了嘴唇周围的小半张脸——然而这小半张脸实在判断不出什么来，嘴唇上的伤口被缝合过，形状和原始的肯定不一样了，至于脸型......浮肿的脸哪里看得出脸型？

唯一能够辨认的只有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

而辨认灵魂给乔巍山的感觉是......是秦怡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