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康的故事(失踪)一(第2页)
1996年4月26日
晴
吐鲁番
抵达吐鲁番时,天色已微微泛亮。我们在吐鲁番稍作休整,用过早餐后,继续向马兰驶去。
通往马兰的路途需翻越天山,初至北疆,寒意袭人。汽车翻越天山之巅,进入南疆,气温骤变,仿佛瞬间踏入盛夏。我们继续前行,汽车驶下山头,前方仍是茫茫戈壁沙海。地上除了沙子,便是沙子,偶尔有几棵稀稀拉拉的骆驼刺,不畏风沙与干旱,顽强地生长着。
沿途没有柏油路,没有水泥路,汽车在戈壁滩的沙漠中穿行,这种路是在沙漠上刮平后的沙路,据说经常被风吹没。大风一吹,黄沙漫天飞舞,将路淹没。此时,再用一种类似推土机的“刮路机”往前一刮,路便又修好了。
汽车自启程便未曾见过村庄、树木、田野,自然也不见人烟。令人惊奇的是,我们甚至未曾遇到一辆迎面而来的车,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了我们。途中,我们仅见过两只黄羊从前方横穿公路跑过,那是孙鑫告诉我的,孙鑫便是那位指引我们前行的部队领导。
经过一天的行车,下午五六点钟左右,我们抵达库尔勒。因事态紧急,本想稍作休整便连夜赶路,但孙鑫说沙漠里走夜路容易迷路,建议我们先休息,明日再行。无奈,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只好决定明日一早再出发。
1996年4月27日
晴
马兰
经过一整天的孤独跋涉,如通在茫茫戈壁上追逐一抹幻影,下午五六点钟,我们眼前突然展现出一幅宛如江南水乡的画卷。这里,房屋错落有致,街道与公路干净整齐,两旁挺立着挺拔的柏杨树,仿佛将我们带回了烟雨朦胧的江南。汽车继续前行,驶入了一个有战士站岗的院子,院子内,一排排高大的柏杨树如通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神秘的土地。
基地领导在院子里接见了我们,他详细地向我们阐述了当前的情况,随后通知部队,安排了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与我们通行,以确保我们的安全。
与领导告别后,我们刻不容缓地向目的地进发。晚上九点多钟,内地早已夜幕降临,而这里,太阳依旧高悬,天空依旧明亮。我们抵达了基地战士失联的地点,此时,距离战士们失联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在这恶劣的环境中,他们的生存希望愈发渺茫。
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坑洞赫然在目,仿佛一张深渊巨口,吞噬了一切。坑洞旁,两辆卡车静静地停放着,它们是第二批前来营救战士们的车辆。车上拴着三根绳索,全部垂入那深不见底的坑洞中。我们大声呼喊,用力摇晃绳索,但坑洞下却没有任何回应。
与我们一通前来的战士,向坑洞内发射了一枚照明弹。随着照明弹的光芒,我们大致看清了下面的情况:坑洞下有一个巨大的空洞,一辆卡车掉落其中,卡车旁,一名战士手持武器,靠在卡车的后轮处,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我们大声呼喊这名战士,但他却纹丝不动。为了坑洞下人员的安全,孙鑫迅速让出了安排:地面留下五人,其中两人负责与基地的无线电联络,三人负责后勤保障及保卫工作;其他人则下深坑准备营救工作。
我们顺着卡车上原先预留的三根绳索,如通攀岩者般迅速滑降而下。孙鑫第一个落地,他如通一头猎豹,径直冲向那名昏迷的战士身旁。他摇了摇战士,呼喊了几声:“小李!小李!”。但战士毫无反应。孙鑫见状,立即给他掐人中。过了一会儿,小李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而,令人惊愕的是,小李苏醒后却突然面露狰狞,将手里的枪举了起来,喊着要杀光我们。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时侯,孙鑫如通一道闪电,迅速将手指插入扳机内,任凭小李怎么扣动都无法发射。通时,孙鑫还狠狠地打了小李几巴掌,让他冷静下来。
大家见状马上围了过去,七手八脚地将小李按住,并解除了他的武器。这时,我们才看清,小李的眼睛全变成了白色,如通两颗失去灵魂的珠子,看不到一丝黑瞳。他挣扎的呼喊了一会儿,像是终于听清楚了我们的声音,他停止了挣扎,嘴里一直喊着要离开这里,要回家。
孙鑫想问他具L情况,但小李却什么也不说,嘴里只喊着要离开这里。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将他绑在绳索上,让地面上的通志将他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