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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第1页)

前院,府中仆从、女使站成几排,等候元稚训话。大少爷安然无恙,萧府屹立不倒,之前怠慢轻视主子的下人,个个战战兢兢。“大家不必惊慌,法不责众,不论你们之前有何过错,今日后,全部一笔勾销!更何况,萧家最困难时,你们选择跟萧府同舟共济,忠肝义胆,天地可鉴!”元稚屈膝,“我在此,谢过诸位。”“少夫人,小的惭愧,小的对不起您!”“少夫人,您别这样,我等受不起!”……元稚重新就坐,“今天召大家前来,主要是安排一下四天后的重阳宴。”落梅上前,根据小姐的指示,给各区域管事分发任务牌。元稚挑了几个水性好的,嘱咐他们十步一人,守在池边。其中好几个是昨日找元稚罪证的,几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我说过,往事一笔勾销,这只是差事,并非挟私报复。但你们若是办事不力,我定严惩不贷,听明白了吗?”众人齐声道:“明白了!”元稚抚着额角,“好了,都去忙吧。”落梅帮她揉着太阳穴,“小姐伤还没好,如此劳心劳力,身体要垮的,回去歇歇吧。”“成败在此一举,得再想想,还有没有疏漏。”这时,李嬷嬷从侧前方过来,走到元稚面前跪下。“少夫人,奴婢有罪。”“哦?”元稚来了兴趣,“你有何罪?”“奴婢不该帮着二少爷,设计陷害少夫人。”李嬷嬷抽了自己一巴掌,“奴婢该死!”而今夫人缠绵病榻,二少爷闭门思过,少夫人独掌萧家大权,说一不二。她要是再跟少夫人作对,那就是自寻死路!元稚眨眨眼,“说吧,你有什么把柄,在小叔手里?”李嬷嬷难堪道:“其实算不得把柄,是我那不争气的女儿,爬了二少爷的床,现下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她不肯打掉孩子,也不肯嫁人,成天做着二少夫人的美梦。”“我没办法,就去求了二少爷,可二少爷说我女儿身份低贱,不配为正妻。若我帮他从少夫人这里偷得账房钥匙,可以考虑纳我女儿为妾。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求少夫人宽恕!”元稚捶桌,萧绅这个狗东西,一点人事儿都不干!“你为何不告诉婆母,让她为你主持公道?”李嬷嬷老泪纵横,“夫人看重祖训,不会允许二少爷纳妾,我女儿的身份,又不能做正妻。我说了,又有何用?”元稚没好气道:“那你跟小叔合谋就有用了?他拿到钱,反悔怎么办?”“二少爷虽然顽劣,但说话还是算数的。而且,夫人疼爱二少爷……他若执意纳妾,夫人应该会答应。”“你信任二少爷,还巴巴跑来找我做什么?反正过阵子他就放出来了,那时候你们接着共商大计,岂不美哉?”李嬷嬷叩首,“奴婢绝无此意!”元稚无奈,“那你是什么意思?怕我害你?”李嬷嬷声若蚊蝇:“没、没有。”没有才怪!元稚倒没想为难她,甚至想出手帮一把。李嬷嬷是婆母身边的老人儿,深得婆母信任,若能将她收入麾下,等于往主院安插了线人,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提前知晓。“放心,我这人最是尊老爱幼,怎会对嬷嬷不敬?我就是想,跟嬷嬷做一笔交易。”*萧纵下值回家,一进门,就见元稚跪在地上,两手掌心摊开,托举着一根油亮的檀木戒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他没开口让她起来,反而越过她,边走,边解手上的玄铁臂缚。当啷一声,桌上多了两个铁疙瘩。“闯祸了?”萧纵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问道。白天,元稚看到匠人们拿锯子锯木头,猛地想起被她扔进荷花池的两把匕首。那可是公爹的遗物,萧纵特意放在卧房,定是为了方便睹物思人。而她拿公爹的刀捅了他儿子,还把遗物扔水池里,等萧纵发现,非弄死她不可!所以她急忙找人把匕首捞了出来,放回原位,在萧纵生气之前,先来个负荆请罪,求他饶自己一条小命!元稚调整跪姿和方向,开始装可怜。“夫君,稚儿坦白,小叔确实是我刺伤的。”萧纵都快忘了这茬,此时回想起来,也只记得她那双婆娑的泪眼,和那句细若莺啼的辩解。“昨日说的没有,是骗我的?”“稚儿是说没有勾引小叔,刺伤他的事,后面没力气说了,不算欺骗夫君吧。”萧纵把玩着茶杯,“为何伤他?”“他想偷账房钥匙,我不给,他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也是为了保住清白,不得已而为之。”杯底与桌面相碰,萧纵扯出一抹笑意。“你在后宅行走,随身携带利器做什么?”元稚瘪嘴,“还不是因为夫君!您的丰功伟绩传回盛京,家里都乱套了。那些胆大包天的下人打砸抢烧,调戏女眷,我不拿刀防身,难不成指望夫君搭救?”萧纵眸光骤然黯淡,“抱歉,这件事我考虑欠妥,让你担惊受怕了。”看他心疼了,元稚就坡下驴,招认余下罪行。“我不怪夫君,夫君能否也大度一些,不计较我的过失?”“你刺伤成绮是为自保,我不会因为这个怪你,起来吧。”元稚没动,小心翼翼瞄了他一眼。“我说的不是刺伤小叔的事,而是……刺伤他的那把匕首……”萧纵瞳孔一缩,像是想到什么,起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看到两把匕首还在,他顿时松了口气。“你用这把刀捅了我弟弟?”“……嗯。”元稚见他面色阴沉,没敢提把刀扔水里的事,高举双臂,垂下头颅,认错态度良好。“夫君我错了!”萧纵靠在柜子上,环抱双臂,声音悠悠。“跪的那么远,我想教训你也够不着,过来。”元稚在膝行过去,还是走着过去之间,选择了后者。她前世好歹是皇贵妃,刚才跪了他,已是莫大的恩典!距离萧纵只剩半步时,她再次蹲身,萧纵适时抽走她手上的戒尺,她吓得紧闭双眼,害怕地忘了跪下去。良久,戒尺都没有落下来,元稚轻启双眸,见萧纵已经坐回凳子上,手拿戒尺,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你怎么……”“不知者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