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漱玉噙香(第1页)
江泯忽然发觉柳复的脖颈很漂亮。
玉一般白腻,而纤长又似鹤的清姿。发丝垂散于两侧,更叫人耐不住心神想要抬手去握,留下指痕或其他痕迹才更餍足。
现在那一节纤颈温驯地被江泯握在掌心,他自小骑射习武,只消微微使力,便会如自已所愿留下红艳的掌痕,江泯不动手,虚虚将五指附在柳复的后颈,暧昧的用食指指腹磨了磨。
“在想什么?”柳复头微微后仰,将后颈与江泯的掌心贴近,感受着枕边人的温热,而前者懒恹恹一笑,放下手中笔墨,撇开书案上太傅布置的课业,将身L重量全都放在江泯的怀中。
江泯眨了眨眼,将目光从柳复那颈子上移开,转而看向那一双雪青色的流霭……眼睛也很漂亮,江泯心里又想,嘴上却只含笑道:“在想课业后日就要交,我一个子也写不出来,该如何交差。”
课业是半月前就布置了的,江泯学业平平,放了课便带着柳复在饮泉宫玩了三两天,朝中事务固然繁多,却怎样也到不了江泯这个吉祥物身上,他乐得清闲,也是看那些日子柳复颇有颓唐疲乏,想要柳复好好歇上一歇。
不过也就三两日的光景,柳家有事,柳复不能不去抛头露面混个场,他那两日也忧思,家族里颇有些受气,还要腆着嬉皮笑脸的上赶着背锅,老头子也来阴阳怪气。太傅所布置的课业江泯懒得看,柳复却是门清儿,无非是用写君君臣臣三纲五常来点他们,奉劝柳复莫要如此寡廉鲜耻。
“白读的书。”柳复眼睫垂下,嘴角略勾,江泯本低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听见柳复含着嗔意的话,微微张嘴咬住他红润的下唇,不痛不痒地磨了一下,柳复喉咙稍一滚动,更抬首,湿软的舌探出,轻车熟路地与前者相接,唇舌相触,交缠不清。江泯眯了眯眼,抬手扣住柳复的下颌,很乖觉的将这个吻送出去。
“读不进书,光惦记温香软玉了。”被带出欲色的少年天子盯着那一双春水嶙峋的雪青色眼眸,眼睛的主人姿容出尘,本是琨玉秋霜的样貌,只偏偏眸中含春,含慵带嗔,生出一段风流侬丽。柳复主动分开江泯的唇瓣,牵出银丝,只抬手拧了拧后者的侧颊,慵懒笑道:“那怨不得你腹内草莽。”
“清臣锦绣才凌云志,想来替我这庸俗之辈代一篇文章也很轻松。”
一只手截过劲瘦腰肢,柳复被转了个身,面对面带倒入怀,轻薄外衫松垮滑落,玉白里衣贴着瘦骨,一节手腕伸出,搭在江泯肩胛,身L靠着身L,炽热心脏也紧紧相贴,柳复把头抵在颈窝,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
“怪我纵坏了你。”一声低低地轻笑,江泯只觉得锁骨酥麻,舌尖停在颈间弄得湿湿软软,哪怕是用牙咬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摩挲,勾人意味一览无余。
“所谓君臣,君为臣纲……”那清丽嗓音慵懒,慢条斯理地开口,唇舌却从锁骨上移至滚动的喉结,柳复恶劣在那一处又咬又舔地逗弄了好一会,直到被忍无可忍的江泯捏着臀拍了把才收敛的往上去亲人下巴。
“君为臣纲…嗯…便如夫为妻纲……”又尝到江泯唇齿间的滋味,柳复餍足地眯了眯眼,任凭前者收拢在臀间托着的手,将自已往怀中颠了颠,江泯苦恼地看着犯上作乱的柳复,引着他的唇往里勾了勾,交叠缠绵,泛起水声涟涟。
江泯闭着眼动情地回吻着,一只手向后支撑,柳复肆无忌惮的压在天子的身上,哪里有半点君为臣纲的样子,分明是个倒反天罡狐媚惑主的妖妃。
“君为臣纲怎么就如夫为妻纲了?”江泯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把那浑圆的臀,掌心揉搓了一把,又是一掌轻拍。柳复闷哼一声,身子向上提起,抓住江泯作乱的手,桃花眼潋滟风流,带着几分促狭的媚态。
“臣子于庙堂间匡扶君王,妻子在家中扶持夫君,不都是要你我一起努力么。而且一直以来都有以夫妻喻君臣的吧?”
“阿柳。”江泯无可奈何地吻上柳复那温软潋滟的眸子,唇齿间带着梅花的清,心上人毫无保留的将自已奉给青梅竹马的爱人,而江泯收拢柳复瘦的有些过分的腰,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我从不是那些三纲五常,我也从不把你当让我的臣子。”
“那你把我当什么?”柳复抬手触碰到江泯的胸膛,滚烫的心脏烫得柳复的心也跟着一起发烫,血脉翻涌,脏器滚动,炽热的爱与少年的彼此。柳复问江泯,问时语气笃定而慵懒,自信得有些促狭,将手腕上温凉的血色玉镯贴在江泯的脸颊上,透亮的光泽散着晶莹的光,雕刻的龙凤纹路熠熠生辉——那是去岁江泯送给柳复的生辰礼,历来只属于大楚的皇后所有:“我是你的妻?”
妻子,是的。情难自禁的回握住问话人的手,将它牢牢地放在胸膛,热意传递,江泯看着柳复清丽的眸,他想要说很多很多,想要说柳复的眼睛可真漂亮啊,雪青色就像是琉璃上晕着的杳霭,想要说柳复的手可真烫,烫得自已的心脏也火烧似的,江泯还想要告诉柳复,这天底下除了柳复再也没有会叫他毫无保留去爱的人……
可是江泯一句话也没有开口,很认真的注视着,语言说出口好像很苍白,甚至有甜言蜜语之嫌,江泯此刻没来得及想这些,他只是特别特别想要抱一抱眼前人,无关乎身上翻涌的情潮,甚至欲望都弱了下去,更多的是汲取水源一般,却又并非想要得到些什么,于是拦过柳复的腰肢,紧紧将心中的明月融入怀中,融入自身的血肉里。
被抱在怀中的青年眉眼柔柔,手心里的心跳砰砰砰地跳动,无一不在诉说着那烫手的爱意。窗忽的被吹开一道缝,庭中的玉兰花香与帐中香交融,一点细雨飘开,春光旖旎,芙蓉帐暖,一吻封缄压抑的喘,又因摆动而吹皱一池春水。
“…还没回答我。”柳复眼眶带着湿润的红,趴在江泯的怀中,腔调都带着恹恹地懒倦,还惦记着昨夜只从行动上得到的回答,对于江泯,柳复其实从来都不缺安全感,但他就是喜欢江泯去说,去让,最好昭告四方,让整个大楚都知道,他们爱的堂堂正正大大方方,没有人可以阻拦。
“家中玉环去岁便给了你,今年才来问我当你是什么。”江泯拥紧了柳复的腰肢,不自禁又啄了啄柳复的嘴角,一只手扣住他的五指,看着柳复撇了撇嘴,知道柳复是想听情话,江泯不是爱说情话的人,很多东西都太空,海誓山盟不如岁岁常见,但是柳复想要,江泯还是学着去让:
“前世不知,但今生后世,只清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