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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江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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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间血是剖心剑(第1页)

江泯沉默地望着那颗观音痣,生在爱人额间,清润妍丽,善目慈眉。与垂落发丝一起贴近江泯眼眸时,他看见珠坠成血,血凝为刃,而沾染故人血的无形之刃,破开江泯的心血肺腑。

他们其实少有争吵,柳复纵然在外乖戾狠辣,在江泯身边却总是温软腻人的。而江泯自小习惯纵容爱人,对柳复甚至称得上没有底线。

近来争吵总为朝堂上那些腌臜事,今日最甚。气得柳复拂袖甩开江泯挽留的手,坐在一边冷脸不肯说话。

凭什么怨我?怎么可以怨我?柳复咬着唇吞咽着心中的不记与委屈,柳复承认自已是铲除异已专断独权,可那是对旁人,江泯怎么可以因为无关紧要的人通自已争执?

江泯到底知不知道,只有自已是才会是哪个唯一?柳复咬牙切齿,拂袖起身,背过去不肯叫江泯碰,江泯叹了一气,身上要去握他的衣角,却被挥手打下。

“不准碰我。”

宫灯渐渐消弥,天色夜下来,蝉鸣声也弱了。

于是江泯也不再说话,只是执着的用手去执柳复衣角,柳复不肯他碰,每次江泯伸出手,他就往后退一些,哪怕江泯握住,也抬手挥开。

可江泯不再动弹时,柳复却又转回身瞪着眼,那双漂亮的雪青色眼眸中带着不记与骄纵,江泯看出,不执着拽那衣袂,一把握住了爱人纤瘦手腕。

“我没有怨你的意思。”江泯觉察到柳复的挣扎,将力道控制在一个能握住而不让他难受的程度,而柳复也没想挣脱,冷冷哼了一声便抬眼看向江泯。

“你分明就是怨我,怨我杀了他。他的确罪不至死,顶多判个流放,可我不会让他活。桃符,我绝不会让养狼为患的事。”

柳复言罢,只觉得心中酸涩难捱,他不在乎手上沾染的血,却委屈江泯可能会有的埋怨。只倾身投入江泯温暖的怀抱,柳复嗅到熟悉沉香,等了许久也没有回答,只抬头对上江泯。

而江泯在注视柳复额间的痣。

柳复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短如一瞬,长又似乎可以到一切最初时,在柳复以为江泯不会再回答时,江泯忽然笑了。

他笑得纵容,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温柔,在柳复窝进怀中时就虚搂住的手收拢了,紧紧将他抱在怀中。

柳复趴在江泯的胸膛,听见心跳声,也听见他的声音:“我怎么会怨你,只是总担忧你,我只想你一切平安。”

“你总是一张嘴哄我。”柳复闷闷低声说着,攥紧了江泯衣襟,方才冷战吵架时都不曾湿润的眼而今沾染一丝水光:“不准惹我不高兴。”

“哪里哄你,”一枚吻落在柳复额间的红痣上,又如蝴蝶般停在鼻尖,柳复被捧起下巴,眼尾坠落的一滴泪被江泯吻去。

江泯轻松地笑起来:“我就是怨死我自已也舍不得怨你。”

于是柳复终于心记意足,仰头主动贴上爱人的唇,回馈一枚缱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