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绵绵思远道（第1页）

宅子里有些许湿闷，暴怒的雷鸣在窗外肆虐，天空中的闪电似乎想要撕碎这间脆弱的房舍。

房屋里的所有人似乎胸口都憋着一口浊气，认为是不祥之兆，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来。

遵循当地的妇人分娩习俗，房间内的家具与各式摆设大多已被移至室外，仅余下一张置于烧得通红的火炉旁的桌子。

桌面上摆放着一只略显陈旧的木盆，一旁搁着一把剪刀，还有一堆柔软的白布。

紧邻床边，有一张旧摇篮，还空着。

那些接生婆都一声不响地拥挤在床边，带着紧张急切的神情看着。

床上躺着一个刚分娩的妇人，身旁就是那个长时间分娩不出来的小奶娃。一个记身是汗的产婆低着头，将手伸到被窝底下揉挤。

经历了长时间的分娩，床上的夫人已经精疲力尽。

站在一旁的接生婆抱起襁褓中的小娃，走到火炉边，用温水给她净身。

那些人一会儿看看小孩，一会儿看看产婆，眼睛里流出通情的痛苦，乃至怜悯和忧惧。其中有个妇人自已也正在怀孕，她弯下身去看摇篮里的小孩，现出惊慌失色的样子。

这时，小孩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张开嘴哭闹起来。

于是，那些妇人叹了一口气，放心了。

“小姐，这是产婆萨塔，”宣儿紧紧握她的手，靠在离她最近床头轻轻的说道。

那位已生产妇人艰难地抬起头，低声和宣儿说了几句话，像耗尽了自已的精气神。

“宣儿，敏郎回来了。”

“宣儿你快扶我起来，给我梳打扮敏郎最爱的发髻。”

“爹、娘。谢谢你们原谅颦颦，女儿现在还不能下床给你们磕拜了。”

宣儿看着自已从小跟随的小姐受这番折磨，泪流记面，声音哽咽。

“小姐，你要坚持住，姑爷回来了——”

“姑爷马上就来看了。宣儿给你梳扮你最喜爱的发髻。”

宣儿痛苦的伏在自已的手臂上，立马仰起头，红通了眼睛。

“老爷老夫人欢喜还来不及。”

侧身在床沿的另一位产婆也将双手伸进被窝，用一种怜爱温柔的动作开始揉刚生产夫人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