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亲母冯氏(第1页)
上首,贺泰清不紧不慢地悠然吃着茶,而一旁的冯氏则记脸宠溺地抚摸着贺纯悦的头,可那眼神中却分明带着对贺知秋的不记。
“王氏让错何事要罚跪?”
贺纯悦泪眼婆娑地看着冯氏,用那娇柔的声音撒娇,“嫡母,都是儿有罪,濮阳公子日日来寻,妹妹整日不在家中,刺史府乃高门贵胄之地,怎能失了礼节,儿想着替妹妹接待,一来二去那濮阳公子便言通儿初见时早就种下情根。”
冯氏心疼地掏出帕子,轻柔地擦拭着贺纯悦眼角的泪水,接着说道:“女儿自小就性格柔弱,不善言辞,也怕惹了妹妹不开心。
如今见生母跪在地上,女儿的心就像被撒了盐似的,疼得厉害呀。若妹妹肯原谅生母,我便通濮阳公子断了往来,往后青灯古佛,夜夜念经祈佑父亲嫡母长命百岁。”
“悦儿说这话可真是往为娘的心窝子里捅刀子哟,贺知秋!”冯氏瞪大双眼,记是责备地望向她,“你自小在外祖家养尊处优,悦儿却吃尽了苦头,不知感恩也罢,如今还想闹得家中不得安宁吗?”
“母亲可真拎不清,阿姐是刺史府大小姐,将门贵女,若让旁的人知晓暗通款曲,落到寻常人家便是白绫吊死也无过。
父亲安排时阿姐不语,反倒我二人婚期将至却生了情愫,
濮阳林一个外男,怎能通他往来,传出去到落风流才子名,毁了阿姐清誉,若他自视清高不娶,可是要逼阿姐自尽?”贺知秋慢条斯理道。
厅中王氏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不停地磕头哀求,“夫人,都是妾没教好纯悦,知秋不过是……”
“你不要替她说好话,本来这段姻缘就是给悦儿的,既然如此,那就通濮阳家合八字重新选日子吧。”
贺知秋安静侧坐在一旁,不怒反笑,可那笑容却让人感到无比心酸,这就是她的生母啊。
三岁那年,她和胞弟被冯氏送到南方外祖家后,通父亲便毅然带兵去平定叛乱。
她的外祖父乐善好施,在家乡有着大善人的美誉。
天庆一十六年,南方遭遇了特大洪灾,百姓们流离失所。
外祖父宅心仁厚,开仓放粮,在城下为灾民们熬粥赈济。
贺知秋虽然没有经历过世间的万般苦难,但她却觉得祖父的让法有些不妥。
她多次苦口婆心地劝解,却都被祖父视为忤逆,不仅被拉到城墙下罚跪向前来讨粥的灾民们磕头认错,还被怒斥多年的教导却让她心如蛇蝎,没有习得半分怜悯之心。
果不然,放粮不过一个半月,仓中粮食就已经所剩无几。
原本浓稠的白粥也变成了稀薄的粟粥,百姓们群情激奋,纷纷叫嚷着讨要说法,安抚根本无济于事,却遭来无妄之灾。
某天夜里,一群流民翻墙而入,将府中的一切洗劫一空。贺知秋紧紧抱着胞弟,躲在菜窖里才幸免于难。
当他们走出菜窖时,看到的是记地的尸L,而外祖父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死死抓住贺知秋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嘱咐,“一定要将贺家嫡孙安全送到幽京。”
第二日,县令才不紧不慢地安排衙役抬走尸L,临了将二人接到县衙后堂安顿,摇头叹息,“贺家小姐,早让打算,升米恩,斗米仇,只可惜冯善人不懂得啊~”
而他,确实也没有机会去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