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纪大就是好,倒头就睡(第1页)
听着老夫人句句都在点她,叫她不要忘了和定国公府之间的婚约,沈令徽不由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笑意。
也难怪素来眼高于顶看不上她的老夫人愿意低声下气同自己说话,原是为着李淮远。
“老祖宗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见沈令徽半晌不语,李月不耐烦拧眉催促。
“老夫人是觉得我昨日所受种种只是简单一句道歉就能消了的?”沈令徽勾唇反问。
“那你还想怎样,左右昨日不过是说了你两句,受伤的可是何青青和我堂弟。”不等老夫人说话,李月抢着讥讽道,“你怎么就这么娇贵。”
沈令徽侧目看向李月,略一扬眉,“我瞧李姑娘不止心直口快,现下连长幼尊卑都忘了。”
老夫人皱眉瞥了眼李月,弯起眸子笑盈盈看向沈令徽,“那令徽你要如何才肯为淮远医治呢?”
沈令徽收回目光,指尖轻抚瓷盏,启唇道:“只要老夫人在这张字据上签字画押,并让昨日在场冤枉过我的人一一向我道歉,向沈家道歉,我自会前往定国公府治好世子。”
说罢,沈令徽从怀中取出份字据,上头密密麻麻陈列了这些年来定国公府从她这索取的珍稀药材,并有朱字注写,要求定国公府半个月内归还。
老夫人盯着那张字据,沉默良久。抬眸定定看向沈令徽,浑浊双目闪过幽芒,“这字据我签不得。”
“令徽,你胡闹也该有个限度,我定国公府可不是事事都顺着你的。”
“我这个老婆子亲自登门,已经够给你和沈家脸面了。至于这字据和道歉一事你想都不要想,且不说诗兰是定国公夫人,更是你婆母。淮远和那妾室眼下还卧榻不起,如何给你道歉。”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来日出嫁,定国公府才是你的家。你和淮远相互扶持,夫妻一体同心才是要紧的,而不是事事为沈家着想,你将定国公府置于何地?”
听着老夫人一顿教训,沈令徽唇角挽起,露出一个讥嘲弧度,“世子和那位青青姑娘既下不得榻,那就叫人抬过来。”
“几时他们同我还有沈家道歉了,并签了那张字据,我几时才为世子治伤。”
“砰!”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沉下脸盯着沈令徽,“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定国公府可是你夫家,淮远可是你未来夫婿,你竟然狠心凉薄至此,还大言不惭放话要你郎君婆母给你道歉。”
“你放眼看看满京城,哪家媳妇是你这样大逆不道忤逆尊长,不敬夫婿的!”
老夫人气得一阵咳嗽,李月忙上前抚背顺气,急道:“沈令徽你还站那干嘛,还不过来给老祖宗看看,要是老祖宗被你气出个好歹——”
“那又与我何干?”沈令徽打断李月的话,面色冷淡起身,看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夫人,“我和世子的婚事是如何来的,老夫人您比谁都清楚吧。”
老夫人神情遽变,枯槁的手紧紧拽着胸前衣襟,大口喘气,“你……”
沈令徽垂眸居高临下望着她,淡声道:“我姓沈,身上流的是沈家和白家的血,我的尊长也都在祠堂供着。即便来日嫁做人妇,我从始至终都是沈令徽,是沈家的人。”
“您若是想让李淮远的腿恢复如初,那就签了那张字据,让昨日那些人亲自来沈家同我道歉。”
“锦朱,送客。”
候在堂下的锦朱早就听不耐烦,闻声上前提拎起老夫人,架着她出门,李月则追在后面叫骂不停。
然而锦朱才出去没多久,丹桂就急匆匆跑进来,“姑娘,那年轻的小娘子在府门口叫骂个不停,锦朱姐姐也拿她没办法。”